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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
 “蔚蓝碧海,到底是什么人…”

 我喃喃自语,答案其实不问而知,雪怡是土生土长的香港女生,一般跟同学朋友通讯惯用WhatsApp或Line等较为洋化的工具,会使用QQ,是因为不用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,方便和客人联络。

 那会使用QQ来找雪怡的,相信亦是同一路人,雪怡援的网名是飞雪飘飘,蔚蓝碧海,就更几乎肯定不会有错。

 想到这里,我觉得自己实在太笨。女儿性格清纯,家庭背境也不差,有什么理由需要出卖体?不就是受到坏朋友的感染,一时失足误入歧途。

 我怒从心起,那些人渣,居然害我女儿当娼,我一定要把黑手揪出,让有份做这种事的人没好下场。

 我知道雪怡一定是于无奈,甚至有把柄在其手里,要拯救女儿,一定要先查清事情真相。

 我打开电脑,再次回到当发现雪怡援一事的网站,登入帐户,学着上次输入其中一个字去搜寻,又是出现几百个名字。

 “呼,原来这么多女孩用蔚字的吗?”花多眼,我不知从何入手,等等,蔚蓝碧海,女比较少用海字,尝试输入,范围立刻缩窄到三十多个。

 “蔚蓝…碧海…有了!果然都是在这里混的家伙!”迅速找到目标,我心神一振,登进其个人资料页,除了别外,便没什么也没有写上。

 看到这里我感到奇怪,和雪怡一样,这个女孩都是连相片也没有,那平时是怎样在茫茫万多个会员中突出自己,还是根本不愁客源?

 回想女儿初时那傲慢态度,亦的确是不甚在乎,始终以真正大学生作为招徕,已经叫不少嫖客趋之若鹜,不惜一择千金以其亲其香泽。

 我要知道多一些情报,雪怡她们是怎样接客,抑或有没受人操纵,这是十分困难的事,即使我以伯伯身份去问,女儿亦不一定会答我。何况我已经不能再找飞雪飘飘。

 我有种一筹莫展的苦恼,如果雪怡只是贪钱那还好办,但如果她是堕入了卖集团的魔爪,我的轻举妄动是很容易坏了大事。

 ‘我可以怎样做…’对着荧幕呆坐,我的思想空白一片。得知雪怡并非单独行事,我的忧虑是更多了,有一群狐群狗走在身边,万一染上毒瘾,便是一条不归路。

 “雪怡…”这天我在困恼中渡过,但即使如何心烦,日子还得过。我的工作牵涉到市民福祉,更是不可轻率,不能把私人事带到职责里。次回到办公室,以马不停蹄的工作麻醉自己,忙过不堪,总算是没有挂念女儿的空间。

 “呼,今天可算是够充实。”被一堆大小事务弄过头瘟脑,好不容易安静下来,已经是下班时间,说来今天连午饭也没空去吃,以工作开,似乎是有点太过了。

 只是如何不想,当停下来女儿的笑脸便会出现,我心不已,有种登上QQ以伯伯身份跟雪怡调侃的冲动,但又立刻警戒自己,一切已经完了,不可一,更不可再。

 “真傻,不以伯伯,以爸爸还不是一样可以找她?”我苦笑一下,拨起女儿电话,对面传来开朗声线:“忙了一天,终于想起自己其实是有个女儿的吗?”

 没有任何事比这更可慰藉一天疲惫,我心一安,和睦道:“现在不是给女儿拨电话了,怎么了,回家没有?”

 “还在学校忙呢,明天要重新录音,跟那些婆娘在整理资料,忙过一头烟。”雪怡满口怨言,我笑道:“那不是很好,大家同心协力去办好一件事,是最有意思了。”

 女儿前阵子和同学们一起做报告功课,邀请我替其配旁白,结果惨淡收场,被老师批过一文不值,吃了零蛋,故此需要重做。她们相约在我星期二晚再次录音,今次是卷土重来,只可胜不可败,誓要报被严格老师奚落之仇。

 “哪里好啦,她们都蠢得很,哎,不说了,又怪我在说坏话。”雪怡牢之余也不忘提点我:“爸爸别忘记明天答应我们录音啊。”

 “我知道,女儿的大事怎敢忘记?”我着雪怡放心,她语带不甘说:“今次一定要给老师好看,上次给我们零分嗱!”

 “哈哈,淑女报仇,十年未晚,明天就做台好戏,让她心服口服。”“好啦,我去忙,那先不聊了,晚上回家再说的。”

 “嗯嗯,别太操劳。”“爸爸也是唷,亲一个,啜…”

 挂线后,那种窝心使我尽是温暖。你说如果一切是假,女儿仍是过去的乖女,雪怡从没有出轨,援一事都是一场误那会多好。

 可惜发生了的事,往往是令人没法逃避。曾在我面前展现一面的女孩,的确是我家女儿。

 回到家里,雪怡仍没回来,我忍着肚皮,等女儿一起晚饭,终于快到十点,她才拖着脚步浮浮的踏入家门:“晕死了,爸爸妈妈,我决定退学,随便找个人嫁了算。”

 我取笑说:“你不是有老公了吗?还说嫁人?”“呀,对了,忘了米老鼠,对不起啊,要你孤零零一整天,现在来亲你!”雪怡像小孩子般抛下书袋跳进房间,我和子苦笑摇头,女大不中留,爸亲母亲不及老公亲。

 待雪怡换过衣服,这严重超时的晚饭才告开始,席上女儿说尽今天忙事,我们边听边笑,一家三口,乐也融融。

 “早点睡,明天我下班直接去学校。”我提点女儿早休息,雪怡向我递上一迭文稿:“知道啦,这是读稿,爸爸你有时间看一看,我们准备得很辛苦的。”

 我随便翻了一遍,用词漂亮了,分析也更深入,看来女孩们的确是花了一番苦功。

 “那我睡了,超累。”

 “晚安。”“爸妈晚安,呵欠…”

 女儿关上房门后,子跟我谈笑道:“很少见顽皮女这样认真呢。”“知近乎勇,吃了一次光蛋,也会想要吐气扬眉吧。”

 “这不服输的性格遗传爸爸。”子指着我说,我无辜摇头:“哪里,我一向是每次都输的一个。”

 “雪怡大学毕业,有没打算送她去外国进修?”子问我,我耸耸肩:“看她意愿吧,年轻人,出外见识多一点是好事。”

 为人父母,子女的成就,便是我们的成就。一宿无话,知道雪怡投入在功课里,我也得到安眠。次精神满做好工作,下班后应约到女儿学校。可能刚好是下班时间,连计程车也截不到,只有乘公车赶去,比预定迟了十来分钟。

 “抱歉,我来迟了!”“没事,我们也是才刚准备好。”

 按着上次的路线直接去到录音室,带着友善声线门的是…忘记了名字…“谢谢,你是…”我一脸尴尬,难得女孩子毫不介意的再一次自我介绍:“我是候咏珊,世伯你好。”

 “哦,对,是候同学,老人家胡涂了,一时记不起…”我陪笑道,女孩没介怀的摇头:“我明白的,世伯公事繁多,所以…”

 坐在椅上的雪怡打断同学说:“闲杂人等的名字可以不用记啦,叫她大妹不就成。”

 咏珊虽然活泼,仍满脸通红的回头骂道:“死雪怡又在说什么?”“哦!人家爸爸在,你叫我死雪怡!”女儿像找到痛脚的嚷着,咏珊知道自己失仪,连忙向我赔不是:“世伯别误会,我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一时口快?”

 “一时口快就即是习惯了这样叫,爸爸,你的女儿给别人咒啦…”雪怡向我撒娇,咏珊手忙脚道:“我不是咒她,是平惯了,不,是因为她叫我什么?大妹!”

 “那你的确大嘛,这样不是更容易记住吗?爸爸,你过来看看是不是很大?”雪怡向咏珊的脯指手划脚,女孩生气大叫:“这个是你爸爸啊,就没有一点羞心的吗?”

 “哈哈,我们两父女的感情十分好,没话不能说的,是不是啊,爸爸?”雪怡要在朋友前逞威风,我只能说女孩子之间,原来真的可以很疯狂。

 “世伯,虽然这是很不礼貌,但我真的投诉令千金,她那种态度…”咏珊摇着指头,话再一次被女儿打断:“这个是我爸爸,不会接受向女儿的投诉啦。”

 我不想进女人的战争里,谈吐明显比其他人成的杨小莲作打完场道:“好了,世伯专程过来不是看你们吵架的,有私怨也待做完正事才说吧。”说完看我一遍,好奇问道:“咦?世伯乘公车来的吗?不是走很远?”

 “没事,只是几分钟路程,你怎知道我是乘公车?”小莲指着我的皮鞋解释道:“计程车可以停在学校门外,世伯你的鞋上沾了红泥,是从公车站下来时,经过修路的那一边吧?”

 “好利害,这样一点点也留意到。”我对女孩的观察入微赞叹不己,雪怡夸奖道:“当然了,小莲可是班上有名的福尔摩斯,任何事也走不过她眼睛,不像有些人,明明自己大却看不到。”

 “你还在说!死雪怡,我不好好教训你不姓候!”看到两女没完没了,小莲回头向我道:“对不起世伯,她们老是这样子,别看她们爱吵架,其实感情是很好。”

 对着落落大方的稳重女孩,我微笑点头:“没关系,年青人都爱这样沟通。”

 在两人追打期间,个子矮小得活像中学生的朱文蔚有礼地向我递上热茶:“世伯喝茶。”

 “谢谢。”我高兴接过,雪怡不忘给我介绍:“爸爸,录音室没有泡茶,是小蔚知道你来,特地从家里带温水瓶来的。”

 “哦,这么有心啊?”我受宠若惊。文蔚笑着说:“上次晚饭时世伯说爱喝龙井,刚好我爸前阵子从杭州回来,说是当地特产,所以倒一点来给世伯试试。”

 “原来如此,果然是好茶,你太有心了。”我赞赏女孩心思细密,文蔚反倒向我道谢:“是我们要谢谢世伯帮忙,劳烦你过来两次。”

 “哪里,雪怡同学的事,不就是我的事。”我喝口好茶,心情大乐,女儿们的好友位位正派,第一个个良善,完全没半点令人担忧。

 “我还带了一些茶叶来,如果世伯你喜欢,可以回家慢慢泡来喝。”文蔚从书包中带出一份包装好的茶叶给我,我连忙伸手接过,可是在正要说道谢的一瞬间,脑门突然像被“叮”一声给敲响。

 “小蔚你真有世伯心,小…小蔚?”前晚在电脑前的自言自语,也随即涌现。

 ‘原来这么多女孩用蔚字的吗?’文蔚点头笑说:“是啊,世伯你叫我小蔚可以了。”

 “谢谢你,小蔚…”我呆了呆,看着眼前清汤挂面发型、笑咪咪的清彻女孩,一阵不可置信的想法油然而生。

 小蔚?难道你便是…蔚蓝碧海?  M.pIZi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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